21.9.12

Ingo Metzmacher, America in the Philharmonie


BERLINER PHILHARMONIKER (08. Sep. 2012)
INGO METZMACHER Dirigent
PIERRE-LAURENT AIMARD Klavier
Ernst Senff Chor Berlin
Steffen Schubert Einstudierung
George Gershwin, Cuban Overture
Charles Ives, Symphonie Nr. 4 für Klavier, Orchester und gemischten Chor
George Antheil, A Jazz Symphony (Fassung von 1955)
Leonard Bernstein, Symphonische Tänze aus West Side Story
In Zusammenarbeit mit Berliner Festspiele / Musikfest Berlin

難得一場美國曲目。
但是美國曲目在歐洲的確是比較不吃香是真的。只不過我對現代音樂的認識,卻是從美國作曲家開始的(多虧了管樂團,多虧了Frank Battisti的書,多虧了國立中正文化中心視聽圖書館的典藏)。當我還20歲出頭的時候,那些歐洲當代作曲家Henze, Berio, Nono, Penderecki, Kage, Rihm都只是只聞其名未聞其作。然而在我第一場建中校友團演出後,MCL學長邀我一起去和秦佼碰面聊天,在敦南Sogo外,炎熱的夏天,仍有演完校友團的興奮,聽他兩人交換曲目、作曲家和CD的情報,於是我就敗下了一整套Eugene Corporon的一整套和Texas CD一共40張,花了多年的時間慢慢消化,一首一首和Frank Battisti的專書後方那厚厚600首經典管樂曲目比對,一首一首無數個夜晚聆聽入睡,CD裡面沒有收錄的曲目(現在回想起來多是歐陸主流作曲家所寫的管樂曲“),就上中正文化中心把那些作曲家的相關作品找出來,或是沒事就到西門佳佳搜刮訂購(那位古典部門的小姐每次都和我打招呼),一切都只為了讓自己對管樂的世界有了較為全面的認識。然而這個過程當中讓我受惠最多的,其實是認識各種不同的音樂類型,尤其是美國音樂,Charles Ives,大概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柏林愛樂的曲目真的跟我很有緣。蓋希文的古巴序曲,第一次聽到是在我第一次當上台大管學生指揮後每學期在老師家的選曲儀式。當時志得意滿的以為自己經過一年在家對於經典管樂曲目的修練,終於有機會在眾首席面前展現;可惜當時的所有準備現在真的只想用對牛彈琴來形容(sorry~)。古巴序曲是當時的小號首席提的,只是我不喜歡(不過當時似乎有一半的人喜歡這首)。這次事隔10年聽我還是不喜歡,覺得很俗,而柏林愛樂也沒有好好演的意思,真的就是隨便拉拉,反正小號首席Tarkövi隨便亂幹幾下高音聽眾就會高潮了也不用太認真,Oboe首席Albrecht Mayer中間的solo隨意吹都還太過‘european‘,有沒有古巴味反正也不是重點。回程的火車上讀著節目單,看到中間一段不禁讓我在火車上大笑起來:
„Seine (Bernstein) Gershwin-Diskografie ist auffallend schmal, die Cuban Overture kommt darin nicht vor.“
(伯恩斯坦的蓋希文錄音相當的少,而古巴序曲並不在其中)
特別想笑的原因是因為演出當天擔任導聆的Tobias Bleek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說二十世紀美國作曲家的作品,只要伯恩斯坦沒有指揮過,就等於為它定了死罪。不知道伯恩斯坦有沒有指揮過,但想來古巴序曲並不是他積極收藏的美國音樂,而有幸我當年也沒為這首可能被定了死罪的作品背書。

第二首是Charles Ives的第四號交響曲,應該是他最難懂最複雜的作品之一。而我竟然在2009年騎腳踏車去環Bodensee將這畢竟不是甚麼如克萊斯勒一般的輕鬆小品的東西帶在身上。Charles Ives的作品其實都有很複雜的故事和思考在背後,我猜他應該是個典型的藉由思考來創作的作曲家。就以這首作品來說,簡短的第一樂章其實是一個生命what why how的疑問(最後的歌詞為watchman, tell us of the night/What its signs of promise are),而之後的三個樂章分別是關於這些問題的答案。而在這些答案當中他藉由引用教會詩歌,引用Nathaniel Hawthorne的故事“The celestial railroad“,用各種不同破碎的片段去拼湊生命的圖像,透過他特殊的多調性/多主題手法,極富暗示性的在音樂當中交疊出關於生命的不同景深,喜歡玩弄吵雜後突然的寂止,然而卻是不和諧的弦樂弱音。而這些都是我以前不懂的;直到自己開始創作,自己開始思考音樂的呈現與感受後,我才理解到原來Ives的音樂竟然可以這麼活生生血淋淋地將我們本就破碎的生命(沒有完整的生命)用破碎的方式呈現出來。最特別的還是他喜歡在音樂中描述記憶中的記憶遙遠中的遙遠這些有如電影inception夢中之夢的效果。像是他竟然能在第三樂章的絕美橋段中突然讓樂團靜止兩秒鐘,留下管風琴獨奏兩秒,讓聽眾突然掉入另一個景深當中,再兩秒後讓樂團回來,再把聽眾捉回原本的視界裡。雖然我聽的是第一場演出,不過柏林愛樂已經相當不錯,有很多地方雖然仍有銜接上的瑕疵,不過基本上大的段落和高潮的段落都相當驚人;整體銅管可說是火力全開。這首的編制非常龐大,除了樂團和合唱團之外,旁邊還有兩個小配器的室內樂團;我坐的位置很好,剛好可以同時看到整個樂團和其他被擺在旁邊的小樂團。
我想誰在聽過這號稱美國最大的交響曲之後,應該也不會有人記得半小時前那彷彿美式康康舞的古巴序曲到底發生甚麼事了吧!

下半場的兩首都是第一次被柏林愛樂演出。AntheilA Jazz Symphony被這位自稱“Bad boy of music“的作曲家評論為連蓋西文的好友都要說蓋西文會羨慕我的天賦。然而這首曲子首演時蓋西文也在場,蓋西文本人的評論卻是“AntheilJazz大概不能和我的做比較;我們用的是不同的Jazz,他比較偏向Stravinsky和法國派的爵士樂。事實上Antheiljazz有著紐奧良樂派的風格,而Gershwinjazz則是走百老匯與big-band的路線。可惜這次演出的是較為短小的1955年版本,所以沒辦法聽到柏林愛樂反覆演出台視大樂隊般的旋律,只有在最後一小段。

最後一首是伯恩斯坦的西城故事交響舞曲。上次聽是聽柏林廣播交響樂團在這個廳演出,不過柏林愛樂真的是高上一個等級,好多地方都high到不行,Mambo尤其讓人印象深刻,雖然沒有像下面這個年輕人版本這麼瘋狂:
我實在很不想貼Dudamel的影片,但是這個Mambo真的被這群年輕人演得太high。不過既然這種東西不是柏林high class(KaDeWe最近的新標語)的強項,我想我就不多做評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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