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11

柏林愛樂12把大提琴



冬天的愛樂廳

Die 12 Cellisten der Berliner Philharmoniker
Francis Poulenc Figure Humaine (Kantate für Doppelchor à 6 Stimmen)
Astor Piazzolla Milonga del Angel, La Muerte del Angel, La Resurreccion del Angel
Gabriel Fauré  Pavane
Wilhelm Kaiser-Lindemann The 12 in Bossa Nova
Dmitri Schostakowitsch  Waltz Nr. 2
Henri Bourtayre  Fleur de Paris
Hubert Giraud  Sous le ciel de Paris
Claude Debussy Clair de lune
Glenn Miller Moonlight serenade
George Gershwin Clap yo hands
J.Tiziol, D. Ellington Caravan

盛名遠播的柏林愛樂12把大提琴是1972年成立的合奏團,這次有機會見到,而且還做在第二排的正中間,能把每個樂手的表情都看得很清楚,真的很幸運。直到開演前才突然發現,原來我這個月每個禮拜都看到這些人,上禮拜在柏林聽伊凡費雪,這裡拜,下禮拜五回到柏林聽馬勒的大地之歌,再下個禮拜的普羅高菲夫第五號交響曲,最後新年音樂會,覺得這個月大概是我這輩子聽音樂會最瘋狂的日子吧?

上半場是普朗克的Figure Humaine,原本是寫給double合唱團的聲樂作品,曲子本身很動人,很多時候聽得見法國音樂的影子,中段還很有Rameau的感覺,但是這首的改編比較像是把旋律分散到各個聲部去讓人輪流演奏,沒有太多讓人驚艷的瞬間,是有些可惜。不過證明了他們可以很細膩整齊的處理樂句,那些纖弱的尾音漸弱簡都要把人給椅子上給提起。第二首是三首皮耶左拉關於天使的Tango。相較於上週前聽的皮耶左拉六重奏,他們的演出別有一番風味,應該說是比較精緻還是比較美呢?感覺柏林愛樂的十二把大提琴都很漂亮的演奏了皮耶左拉的音樂,樂句也都拉得很美,但是就是少了一種要在心上刻劃出甚麼痕跡的感覺,感覺少了一種精神與肉體上的折磨。皮耶左拉六重奏的Tango都帶有一種率性又粗野的張力,彷彿tango需要的不只是投入,而是需要投入一種很強烈的執著來演奏。



下半場開場是佛瑞的Pavane,是憂傷中帶有溫暖的音樂,很適合大提琴的演奏。主旋律是由多人輪流獨奏。讓人感覺到最新奇的體驗就是,獨奏時即使拉的旋律一樣,但每個人的音色都不一樣,有的特別內斂,有的纖細,有的溫暖,也有深情的也有害羞的,感覺真的就像是不同的樂器不同的人在輪唱一般;合奏的時候音色卻又非常整齊融合,的確有很多讓人驚艷的時刻。接下來的The 12 in Bossa Nova是今天晚上唯一一首非改編的曲子,也是我最喜歡的曲子,裡面有好多令人驚喜的”musikalische Einfälle”(該翻譯成音樂靈感嗎?),而這首輕快的曲子充分展現了12人之間的默契和技巧,撥弦分音準確而緊密地銜接在一起,快速音群的齊奏令人驚嘆的整齊。接著那首Sous le ciel de Paris (在巴黎的天空下)Edith Piaf唱過的曲子,想到去年在歌劇院看了那場La Piaf的芭蕾,想到劇中講述她的故事,想到戰後各國有那麼多令人讚嘆的女伶,用通俗的音樂唱出大眾的心聲,我想我到當天晚上才猛然領會U-Musik的價值。以往我的理論(Another View of Art)都是認為藝術是透過藝術文本與心靈文本相共鳴而感人。如果說我們聽音樂會感動是因為感受到音樂與心中的某個部份產生強烈的共鳴,那這些U-Musik會受到大眾無比的喜愛就是因為它很容易的與人的心中產生共鳴。不過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改變了我的觀點,在聽到這首 ‘在巴黎的天空下,我竟然覺得人不是被動的因為接受了藝術文本而找出自己內心文本與之相應之處,而是做為一個人本身就在潛意識裡明白自己在找一個能夠了解自己的人事物,而一但接受到所謂的藝術文本並感受到自己的某個內心文本被他者給道出,就會有種被理解的感動,也就是所謂產生的共鳴。

最後幾首其實都在思考該如何修正自己的理論,想到人其實只要不能被他人理解都會變得很脆弱,我們寫也一定有某種程度帶有種溝通的意味,想到人也不是期望透過深刻的情感關係來讓他人理解自己。我想我大概是因為已經過度的複雜而難以被理解也相信很難能有人理解我,所以才始終維持單身吧。沒想到這竟然是聽柏林愛樂12把大提琴的結論。

結束之後送學妹到火車站遇見要坐火車回柏林的十二人,我簡單的和其中Martin Löhr聊了幾句,和他說我星期五還會在去柏林聽大地之歌。其實我想告訴他們的是,我有多麼的愛音樂,因為我從音樂中看見那麼多的自己,而每次聽見他們的現場演出,都讓我感受到新的東西。

Hubert Giraud, Sous le ciel de Pa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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